第一百二十六章：认输的检察官

　　亚伯在与拉里·佩吉、塞吉·布林见面时。
　　同一天，纽约曼哈顿。
　　曼哈顿地区检察官办公楼，三楼检察官罗伯特的办公室里。
　　罗伯特看着自己的孙女走了进来。
　　以前的时候，罗伯特喜欢在这里看到孙女进来。
　　可最近一段时间，他在这办公室里，却隐约有些不希望看到孙女进来了。
　　这倒不是他开始讨厌佩姬，讨厌自己的孙女。
　　而是另外的原因。
　　这个原因，是因为近一段时间以来。
　　大部分曼哈顿地区检察官办公室，被起诉的律师通知函与法庭告知函。
　　都是由佩姬送进来的！
　　其他人不敢触他霉头，会被罗伯特臭骂的。
　　在办公室里，看到佩姬推门进来。
　　基本上也就意味着，又有新的让罗伯特感到烦躁的新起诉了。
　　“又有新的了嘛？”罗伯特·莫根索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
　　看着爷爷近来憔悴了许多的佩姬，她心里很是心疼。
　　一边对某人恨得牙痒痒的，她一边点头道：
　　“是的，这次是一个叫玛莉亚的女人。”
　　“这次又是什么案子？”罗伯特问道。
　　在美国叫玛利亚的人太多了，比叫大卫和约翰的加起来可能都要多。
　　罗伯特每年在曼哈顿经手的案子，或者挂在他名下经手的案子。
　　数量一样很多，里面出现十几个二十几个玛利亚，都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这次不是案子。”佩姬无奈的道：“玛莉亚是去年的时候，被您解雇的清洁工。”
　　“哦？”罗伯特一阵恍惚，佩姬的提醒让他想起来了。
　　前几年，负责自己办公室的清洁工，名字好像就叫玛利亚。
　　是个年龄五十多岁的白人妇女，身材臃肿发福。
　　“她有什么事？”罗伯特不解的问道。
　　佩姬其实不大想跟自己的祖父，说这个玛利亚的事情。
　　只是这个玛利亚这次的这件事，可能是某种风声的转变。
　　她觉得虽然有点恶心，虽然可能让祖父很生气。
　　但还是有必要让祖父提前知晓，这样后续出现了什么变化。
　　也可以让祖父有心理准备，提前做好防御的手段。
　　因此佩姬觉得有点不妥，但还是小声的说：
　　“祖父，您口中的这个清洁工。她最近‘请’了律师。”
　　“呵呵～”
　　罗伯特·莫根索冷笑起来。
　　一个月薪大概在两千到三千美元左右的清洁工，请律师去起诉曼哈顿地区检察官？
　　开什么玩笑？！！
　　罗伯特自然清楚，玛利亚只是个幌子，只是个明面上的棋子。
　　真正搞事的，并不是玛利亚本人。
　　“她起诉我什么？”近来已经被起诉惯了，罗伯特都有些麻木了。
　　他觉得自己听到了再离谱的起诉名目，自己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
　　然而孙女下面的话，马上让他目瞪口呆。
　　因为佩姬说：
　　“这个玛利亚，她通过律师，起诉您。说您在去年三月份、四月份、六月份的时候，连续几次在办公室里试图侵犯她……”
　　罗伯特先是以为自己听错了，等确认自己没听错之后。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位置，忍不住一阵绞痛起来。
　　“我……SHIT……fxkk……这个……FUCK！”
　　捂着自己的心脏位置，罗伯特一根手指指上指下，脸色铁青发白。
　　佩姬知道自己祖父的反应会很大，却不知道会这么大。
　　好在她早有准备，马上把提前准备好的药物拿了出来。
　　并且动作敏捷，给爷爷灌了下去，又喂他喝了一点水。
　　罗伯特·莫根索这才好受了许多。
　　脸色虽然还有点青白，好歹没像刚才那样，气得像是要晕过去一样。
　　“FUCKYOU！！”
　　舒服点的罗伯特·莫根索，终于愤怒的骂了出来。
　　这也是佩姬从小以来，第一次在温文儒雅的爷爷身上，看到他这么气急败坏的粗话。
　　佩姬都后悔了。
　　早知道这件事就不应该让爷爷知道。
　　“呼～～”
　　罗伯特·莫根索深深的吸了口气，心里又急又怒。
　　但就像佩姬想的那样，出身东海岸政治豪门的罗伯特·莫根索。
　　他敏锐的觉得，玛利亚这件事，或许没这么简单。
　　罗伯特·莫根索快速思索了起来。
　　过了一分钟左右，他忽然轻声询问佩姬：
　　“亲爱的，告诉我。这次代表这个玛利亚的律师，是哪一家？”
　　佩姬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祖父为何会先问这个事。
　　她想了想说道：“是约翰·山姆的律所。”
　　约翰·山姆律所是纽约一家有名的律师会所。
　　不同于排名很前的那些大律所。
　　这家律所出现才几年功夫，它能够有名气，全部依赖它的老板约翰·山姆。
　　简单的说，就是这家律所里，只有一个大律师，其他都是助手和辅助的律师。
　　这和那些人数很多，大律师也很多的大律所不同。
　　“山姆·约翰……”罗伯特·莫根索铁青的脸上，浮现出思索的微表情。
　　“这次你干得好。亲爱的。”一会儿后，罗伯特·莫根索忽然说道。
　　佩姬看着他：“祖父？”
　　“不是亚伯·史密斯。”罗伯特·莫根索说：“我的意思是，玛利亚这件事不是亚伯·史密斯主导的。”
　　“您的意思是……？”
　　“就像你想的那样。就像你为什么会把这件恶心的事，告诉我的原因一样。”刚才还气急败坏，愤怒异常的罗伯特·莫根索。
　　此刻他语气平稳，重新恢复了原先的温文儒雅。
　　“大概率是某些人，开始借着亚伯·史密斯的疯狂，想要试探我了。”
　　罗伯特·莫根索说。
　　佩姬马上明白了爷爷的意思，这也正是她所担心的。
　　也是她选择冒着爷爷被气坏的风险，都要把这恶心的事告诉爷爷的原因。
　　纽约司法界的风向，可能有些变化了。
　　“那么您觉得会是谁呢？”佩姬轻声开口。
　　罗伯特·莫根索却摇摇头说：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尽快让亚伯·史密斯停下来才行。”
　　佩姬点点头。
　　虽然亚伯·史密斯的做法，让曼哈顿地区检察官办公室忙得焦头烂额。
　　也让罗伯特有些气急败坏和觉得恶心。
　　但其实还在罗伯特·莫根索可以接受的程度。
　　一来是亚伯这么做，是在规则之内，是讲规矩的。
　　二来亚伯这么做，并不能对曼哈顿地区检察官办公室与罗伯特·莫根索，造成什么实际性的伤害。
　　那么多的起诉，也就是让曼哈顿地区检察官办公室，浪费一些人员能力，去应诉而已。
　　每个月多增加罗伯特·莫根索十来万美元的经费。
　　最大的伤害，也就是影响了曼哈顿地区检察官办公室的声誉。
　　可是现在，罗伯特·莫根索敏锐的察觉到了风声的转变。
　　亚伯雇佣的那些律所的起诉，大部分都很正规。
　　用的都是曼哈顿地区检察官办公室，先前的一些可能是冤案的案子，来反诉和起诉。
　　这顶多只能说是罗伯特·莫根索办案不严谨。
　　这种事在美国检察界，算不了什么大事。
　　可是这回，起诉罗伯特·莫根索的名目，却是这种莫须有的事情。
　　罗伯特·莫根索觉得，这是有人利用这次机会。
　　利用亚伯对自己发起的诉讼风暴，借着亚伯的掩护，想要对自己做些其他事情。
　　比如……
　　喷臭抹黑罗伯特·莫根索的名声。
　　进而间接影响接下来，将要进行的曼哈顿地区检察官选举！
　　没错，和其他职位一样。
　　地区性检察官，他们也是通过选举上位的。
　　罗伯特·莫根索在曼哈顿很稳不假，但他每隔几年也要重新选一次。
　　每年都有人起来挑战他，虽然都失败了。
　　今年又到了他要接受别人挑战的时候，而再过半个月。
　　就是地区检察官们的选举季开始的时候。
　　华夏有一句谚语，叫“醉翁之意不在酒”。
　　罗伯特·莫根索现在就觉得，某些人开始对有这种意图了。
　　甚至可能连亚伯·史密斯的这种做法，都是醉翁之一！
　　罗伯特不怕诉讼风暴，但他不希望这种诉讼风暴继续持续下去。
　　最终影响到他的宝座。
　　思考良久，罗伯特·莫根索忽然直接对自己的孙女道：
　　“佩姬，我要你先放下你手头上的所有案件和事情。”
　　“好的。祖父。”一直在安静等待罗伯特思考完毕的佩姬，毫不迟疑的回答。
　　“你马上去一趟加州。”罗伯特又说。
　　佩姬这回问道：“您让我去加州的目的是？”
　　“亚伯·史密斯现在就在加州。”罗伯特·莫根索说：
　　“我要你去找他，和他和解。”
　　佩姬怔了怔，但还是马上说道：“没问题，我这就去。”
　　罗伯特·莫根索点点头，继续沉思起来。
　　这时候，他考虑的事情已经变成了谁是幕后黑手。
　　谁有可能，在这次的选举中，真的威胁到自己。
　　佩姬不再打扰祖父，她悄悄出了办公室，去为前往加州做准备。
　　在佩姬登上前往加州的飞机时。
　　美国西海岸，
　　加州，圣弗朗西斯科，圣塔克拉拉谷。
　　圣塔克拉拉谷有一个别称，名为硅谷。
　　之所以有这个名字，是因为这里是最早研究和生产以硅为基础的半导体芯片的地方。
　　硅谷是电子工业和计算机业的王国，同时该地区的风险投资占全美风险投资总额的三分之一。
　　中午见了塞吉·布林与拉里·佩吉，并且稍后再次加价以后。
　　傍晚时分，位于硅谷的帕洛阿托市里。
　　亚伯在一家名为IDEO的公司里，会晤该公司的三位联合创始人时。
　　他收到了一条短讯。
　　这条短讯，让他在IDEO公司三名联合创始人面前笑了出来。
　　他的对面，坐着的是IDEO公司的三位创始人。
　　分别是斯坦福大学设计学院院长和创始人大卫·凯利。
　　还有另外两位联合创始人，麦克·纳托与比尔·莫格里奇。
　　这次亚伯过来IDEO公司，一来是与IDEO商讨一件生意。
　　二来，他又简单直接的想要入股已经有了些名声的IDEO公司了。
　　刚才亚伯收到大卫·琼斯发来的好消息短讯时。
　　亚伯与对方之间，正在讨论IDEO的估值问题。
　　在互联网泡沫破裂之前，有大卫·凯利这个领头人的IDEO公司。
　　估值一度超过了十亿美元。
　　那时候硅谷创业公司估值普遍偏高。
　　车库里装几台电脑，请几个大学生，搞点儿ID创意，成本在二十万美元以内。
　　有天使轮投资者上门时，就敢报价一两千万美元的估值。
　　这种皮包公司，都敢这样做。
　　更何况IDEO这种独角兽企业。
　　只是现在不行了。
　　泡沫破碎之后，IDEO和其他的硅谷公司一样，估值来了一个疯狂的过山车式下跌。
　　市面上，IDEO最新的估值只剩下不到1.5亿美元。
　　然而IDEO公司的三位联合创始人，还是固执的认定。
　　哪怕现在是泡沫时期，IDEO处境艰难。
　　可IDEO的市值，最起码也应该在两亿美元以上。
　　亚伯看起来不愿意退步，IDEO公司的三个人眼看着十亿市值的公司跌成这个样子。
　　他们也不愿意退步。
　　有些僵持时，亚伯看到新的短讯，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他的这一变化，也让三人察觉到了。
　　他们与亚伯不熟，亚伯不说他们也不可能这么突兀直白的发问。
　　好在亚伯直接就笑了起来，开口说：
　　“哈～一个好消息。告诉诸位，现在坐在你们眼前的，已经是谷歌第一大个人股东。”
　　“就在刚才。拉里·佩吉与塞吉·布林，还有另外几名独立股东，把价值6.1亿美元的股份，卖给了我。”
　　“这些股票的份额，在谷歌的总股本之中，目前大约占据20％～”
　　这个消息公布出来，IDEO的三位联合创始人显然都有些惊讶。
　　虽说IDEO公司也是近年以来，硅谷有名的独角兽公司之一。
　　但毫无疑问，它根本就没有办法与硅谷的独角兽之王谷歌相比。
　　谷歌20％的股份，都只卖了6.1亿美元。
　　市值与体量连谷歌六分之一都没有的IDEO，想卖更多钱显然不现实。
　　在大卫·凯利等三人互相看着彼此眼神时。
　　他们见到亚伯站了起来，随后笑着对他们说：
　　“1.8亿估值，我想要IDEO公司20％的股份。并且在之后，有优先投资权。”
　　“同时在达成这个入股要求后，我会给予IDEO公司一笔最少一千万美元的单子。”
　　“这就是我的条件。你们考虑吧，明天我就会离开圣弗朗西斯科了。”
　　“希望在那之前，我能得到你们明确的答复。”
　　大卫·凯利这位领头者，想说点什么挽留一下亚伯。
　　但亚伯已经直接起身离开，他们只好站起来将他送出IDEO公司门口。
　　三人转身回到公司中的时候。
　　联合创始人之一的比尔·莫格里奇已经忍不住道：
　　“我觉得可以了。市场寒冬，我们首先要做的是让IDEO活下去才对。”
　　“1.8亿估值，20％的话，才3600万美元。这有点少吧？”另一位创始人，麦克·纳托有点不甘。
　　要知道在半年之前，想拿下IDEO公司这么多股份的话。
　　最少要拿出来两亿美元才够。
　　仅仅只过了半年，同样的股份价值就只剩下3600万美元了。
　　我恨互联网泡沫！
　　麦克·纳托心里想道。
　　这时三人的领头者，IDEO公司真正的头儿，斯坦福大学的教授大卫·凯利开口了。
　　他说：“我认同比尔的意思。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现在可没什么人，愿意把钱投进硅谷了。”
　　麦克·纳托其实也知道这点，他只是有些不甘罢了。
　　“好吧。那我也赞同。”麦克·纳托说。
　　3600万就3600万吧，总比没有好。
　　IDEO现在说不上山穷水尽，但账上也真的没钱了。
　　另一边，亚伯并没有说谎。
　　离开帕洛阿托市以后，他真的就直接前往洛杉矶，不再于旧金山附近逗留了。
　　主要是这次他来硅谷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那便是得到还未上市的谷歌公司的股份。
　　对于IDEO公司，他起初是想与它谈一笔生意。
　　后面看IDEO目前估值低迷，属于最有投资价值的阶段。
　　想着搂草打兔子，顺便能入股就入股。
　　本来想与IDEO谈的生意，都变成了用来引诱IDEO公司接受他入股的要求。
　　虽然说硅谷此时，除了谷歌之外，还有很多价值极大的公司，值得他入手它们的股份。
　　但亚伯知道，明年还有一波大的。
　　这些高科技公司，或者互联网公司。
　　明年才会真的跌到底。
　　那个时候出手，才是最划算的。
　　谷歌属于特例。
　　因为今年由于泡沫被戳破，造成的心理伤害和影响
　　在今年，拉里·佩吉与塞吉·布林这两个持有谷歌最多股份的创始人，有很强烈的出售股份的意图。
　　到了明年，在施密特成为谷歌公司的首席CEO以后。
　　这两个创始人，将再无大批出售自己手上股份的意愿。
　　那时候再想拿到大量谷歌公司的股份，就会变得难很多。
　　今年这个空谷期，才是最佳时刻。
　　在现在这个行情下，6.1亿美元，20％谷歌股份确实是贵了一点。
　　但亚伯和硅谷没有任何人情和接触，又这么想要。
　　不多花点钱是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拿到这么多股份的。
　　好在股份终于拿到手，以后放着不管，都可以升值几十倍。
　　要是可以维持比例不变，更是可以夸张的变成数千亿美元。
　　他来硅谷的主要目的之一，总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只需要在明年的时候。
　　在整个硅谷，
　　都再次哀鸿遍野时，再来收割一遍就行。
　　离了圣弗朗西斯科，他的下个目的，是西海岸最耀眼的那颗明珠。
　　天使之城，海风吹拂的洛杉矶。